二十四、英豪服从
    未能在联合国公开演讲《白皮书》的内容,至少在舆论界看来是方济各会和信理部胜利了。然而,他们却担心将来受到历史的批判,因为按照他们的逻辑:他们总是为了比约神父的利益而行事,或许这一点应该有书面为证。因此,他们想要求比约神父作出澄清。面对这类的语气,任何人将无话可说。于1964年12月14日,比约神父写了以下的声明:

    长期以来,媒体经常报导我的情况:似乎我在遭受教会当局的限制和迫害。在天主前,我深感有必要且有义务说明:这些消息是错误的,而且我享有尽职的自由,并未遇到任何敌人和迫害。相反的,我很高兴公开声明:在修会长上和教会权威身上,我得到理解、安慰和保护。除了天主以及他合法的代表外,我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支持。

    以上所写乃出自真理和正义,为使人灵和教会不受损失。我全心所追求的只是众人的利益和天主的光荣。

    此声明很快被媒体争相报导,它在历史中将扮演“辟谣”的角色以否认对比约神父的迫害。其实,它是没有多少价值的,因为比约神父只是抄写了他人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克来孟神父于比约神父去世后所写的长篇回忆录中所透露的。

    于1963年8月,克来孟神父被任命为福贾会省的宗座代理会长,有关会士良好的品德,尤其涉及到罗同道团体的,他应直接向圣座负责;另外他应监督本会院对1960年马加利主教所颁布禁令的严格遵守。

    比约神父不太喜欢这位同会弟兄,这是克来孟神父本人承认的。他在回忆录中坦诚地写道:由于圣部的命令我必须调离欧比神父,他多年来一直照顾比约神父。比约神父很不高兴这一安排,但他明白其中原因。生病的他,几乎不能移动,时时需要他人帮助,即便在起居饮食等最基本的行动方面。欧比神父最合他的意思,比约神父很信任他,换另外一人当然不容易适应。可能正是为此,有一天他对我说话很严厉:在问过我为什么来罗同道之后,他表示有很多话想说,但由于其他会士们在场,只得缄默。随后他补充说:每次我去罗同道都会令他很难过。

    要求比约神父发表“辟谣”声明的主意始于1964年1月,克来孟神父于1969年的回忆录中写道:1964年1月3日,我代表总会长要求比约神父对外界的攻击进行有力的干预,为保护方济各会的名誉。他回答说十分乐意,如果让他得到自由。“我只愿意像其他任何一位会士那样”,他说。随后他要求对此颁布一份权威性的文件,以向那些毁谤者证明。

    比约神父的回答已肯定了他所受的迫害:他感到屈辱和虐待,因此他才要求能像其他任何会士一样。他之所以要求一份“权威性的文件”以求解放,不然,他做出与事实相反的声明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克来孟神父未再坚持,直到年终圣部又再次提及此事。“12月11日晚上,在奥达尼枢机的办公室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有必要请比约神父做出声明。”当晚,圣部的秘书连夜准备草稿,而次日便交给了克来孟神父。“12月12日,圣部秘书将由奥达尼枢机写成的文稿拿给我,并委托我去找比约神父完成使命。”

    克来孟神父离开罗马,于12月14日到达罗同道。“在教堂的更衣室内,我将媒体、尤其鲁那多等人对方济各会不利的言论,告诉了比约神父,并且以奥达尼枢机的名义要求他为修会和教会的利益而行事。比约神父立即答应:‘若您给我写好,我很乐意签名’,他说。那时我读了早已由圣部秘书写好的声明,而比约神父随即签了字。”

    事实上,比约神父别无选择,因为这一签字是以“奥达尼枢机”要求的,并且是为了“修会和教会的利益”。后来比约神父也向朋友们透露,他当时是被逼无奈而签字的。

    圣部也以同样的方式使比约神父立下了遗嘱。那是在1960年10月4日,马加利主教视察后的两个月:

    我,比太止那的比约神父,原名方济弗哲,特借此遗嘱说明:建于罗同道的慰苦之家的一切财富,包括动产及不动产、属于团体或因前任教宗比约十二世恩准直到我去世属于我个人的,皆由圣座以法人身份继承,为保证慰苦之家继续发展。

    比约神父将写好的遗嘱交给了慰苦之家的负责人保存。圣部知道这一遗嘱的存在,但未曾见过,于是,在1964年又拟定另一份遗嘱,内容基本相同,只是更具体地指出一切财富将在其死后归属梵蒂冈的教会事务部。下面的签名是:比太止那的比约神父,方济弗哲;1964年5月11日,于罗同道。

    那些年,除了这些内心的痛苦,比约神父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几乎支持不住了。他生命中没有一天不受苦的。年老的他,又患了支气管哮喘、经常性的剧烈头晕,有时使他跌倒在地,甚至一连几天躺在床上不能做弥撒。

    1959年,比约神父患了一场严重的病:4月25日卧床不起,医生们感到惊慌。6月2日,病势加重,医生们进行了第一次会诊;6月30日再次会诊。结论是:患了肺部恶性肿瘤,因此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因此他的病情日趋严重。于8月若不是超自然的干预,他奇迹式的痊愈是无法解释的。

    马桑――一位耶稣会的神父这样描述:那个时期我带着法蒂玛圣母像周游世界,我们是于4月25日来意大利的,正是在那天比约神父病倒的。8月5日,我们来到福贾,从那里要启程去本温多市,但该市年老多病的主教要求推迟几天,理由是人们都出去渡假了,无法举行隆重的庆典。因此我们决定多在福贾停留几天,而因此有机会去罗同道。

    我们知道8月10日是比约神父的晋铎周年日,在罗同道会有众多的朝圣者,我们定会受到群众热烈的欢迎。

    8月5日晚上,我们到达罗同道,人们蜂拥着跪在圣母塑像前为病重的比约神父祈祷。次日上午十点钟,运载圣母像的直升机驾驶员、汽车司机、几位传教士和我,一起去比约神父的房间。照顾他的会士要求我们尽量别打扰他。我们看到他正蜷缩在床上,冒着大汗、昏迷不醒的样子。我说道:“神父,请祝福我们,也请对前来向圣母祈祷的群众说句话!”

    比约神父使足力气,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愿天主祝福你们,使能为教会和意大利的好处而工作!告诉人们实践圣母对他们的要求!”

    约中午,当教堂中人数渐少时,比约神父被担架抬着来到法蒂玛圣母像前,因为他也想看看圣母。静默祈祷了一会儿后,便又被抬回房间。

    14日,我们离开罗同道。飞机升起后,我要求驾驶员绕比约神父的医院上空飞行两圈,然后径直飞向福贾。我们离开罗同道一段距离后,突然觉得受到比约神父奇妙而强烈的吸引,似乎他又在招呼我们。于是我对驾驶员说:“转回去,飞到会院上方!”他接受了要求。飞机停在会院上方几十秒钟的时间,我知道下面正对着比约神父的房间。以后比约神父对我说:“当他听到直升机的响声时,便这样祈祷:‘圣母玛利亚,当你来意大利时,就让我病倒了;现在你要走,还留下我这样吗?’”

    话音刚落,比约神父的全身就像中电一样剧烈地颤动几下,会士们很害怕,以为他要死。这一奇异的现象持续了几秒钟后,比约神父突然好转了:他的脸色泛红,呼吸也平稳了,并已不觉得疼痛且感到恢复了体力。随后当医生们前来检查时,竟连丝毫病的痕迹都未找到。次日,比约神父便开始在教堂做弥撒并听告解。

    比约神父在8月13日写给一位神子的信中,他承认自己奇迹式的痊愈是由于法蒂玛圣母的转求:“请为我感谢童贞玛利亚,正是在她离开那天我好转的!”

    并非这次奇迹式的痊愈彻底恢复了比约神父的健康,只是他可以重新工作,而病苦仍在继续。

    1962年,比约神父的视力出现了问题,于是被豁免了诵念日课的义务。几年后双腿行动不便、膝盖和脚踝等关节产生刺心的疼痛,因此于1966年获准坐着举行弥撒。1967年由于双腿不能行动,不得不以轮椅代步。

    最后那些年,他同样受着精神的折磨,经常受到魔鬼的骚扰。如1964年7月5日到6日的夜里,从他的房间传出一种响声。会士们赶去后,发现比约神父躺在地板上,额头已摔破。一天,他对伺候他的会士说:“魔鬼一秒钟也不让我安静!”另一次,被魔鬼惊吓之后,他对莱肖神父说:“如果你看到我所见的,你会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