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基督信徒的祈祷 第四十一章C  主的祷词(天主经)
    (5)第五求恩:“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人类从原祖亚当厄娃继承了受原罪后果腐蚀的败坏人性,失落了天主原始赋予的圣宠,充满了倾向犯罪作恶的私欲偏情,陷入了罪恶与永死状态。救主耶稣基督以其十字架祭献,替全人类承当了应受的罪罚,为我们人类每一个人赢得了罪赦及救恩——即圣神与圣宠神恩,使一切信仰基督和领受圣洗的人,能获得罪赦,并能获得圣神降临于其灵魂内居住,以天主圣宠来净化和圣化其灵魂,使之涤净一切罪污,纯净洁白,充满超性生命。然而,信德与圣洗,并不取消败坏人性及其私欲偏情。因为它们是人类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自绝于天主而造成的后果,按公义应由人类自负其责,通过善用自由意志,接受基督为人类所赢得的圣神圣宠的光照、帮助、和促成,并与圣神圣宠合作,行善修德,皈依天主,依靠圣宠的促成来予以逐步更新再造,恢复天主教会原始给予的相似天主形象的模样,即相似天主圣言耶稣基督的模样。所以,教友在受洗后,他仍然有败坏人性倾向犯罪的私欲偏情,仍然会受到“三仇”的引诱和进攻,仍然会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自绝于天主而失落圣宠和陷入罪恶与永死状态。为此,基督又亲自建定了“忏悔圣事”或“告解圣事”,使领洗后又失足犯罪的教友,可以通过领受告解圣事的赦罪恩宠,而重新恢复领受圣洗时灵魂的洁白无罪,重新恢复因犯罪而失落的圣宠与超性生命。天主的仁慈,仁至义尽,不遗余力,千方百计地要帮助和促成我们的悔罪改过,重返天主怀抱,获得天国永生。这一切证明天主无限仁慈,切愿宽恕我们的罪过。基督为人类所赢得的圣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通过告解圣事,滔滔不绝地泽及普世罪人。耶稣以“浪子回头”的比喻,说明了天主多么仁慈地宽恕犯罪叛逆他的人。(见:路加福音,15:11-32)。

    然而,天主宽恕罪人,目的是要罪人重新在圣宠帮助促成下,善用自由意志,与天主重建和发展相爱关系。相爱关系只能由双方自由自愿建立,不能由一方强制或强迫另一方来建立。爱,只能是善用自由意志所作的,为被爱者而不惜自我牺牲和自我授与的自由抉择与行为。人类的败坏人性倾向自私自利,难于善用自由意志作出无私忘我的纯爱抉择与行为。人往往把满足自己私欲偏情的贪欲当作是“爱”。其实真正的爱或纯爱,是无私忘我,一心利他的自我授与之爱。为了帮助和促成人类能成功地善用自由意志作出信仰服从和献身还爱天主纯爱抉择与行为,天主赐给人类圣神圣宠:圣神的圣宠在人灵内进行净化和圣化的工程,使陷于罪恶与永死状态的罪人,能够善用理智明辨善恶真伪,认识基督启示的超性真理与诫命;并且使罪人能善用自由意志,作出悔罪改过和献身还爱天主的自由抉择与行为,从而能与天主赏赐的纯爱恩宠与邀请进行合作,缔结天人相爱的共融。在这破镜重圆的过程中,天主始终一贯地忠于他与人所订立的爱盟,当人犯罪背离和自绝于天主后,天主继续爱人,把宽恕与圣宠赐给罪人,帮助和促成(但不是强迫)罪人接受和配合圣宠的圣化之恩,能够自由自愿与天主重归于好。唯一的关键是:罪人本身必须善用自由意志接受天主圣宠的帮助,并与圣宠的帮助积极合作。只有这样,罪人才能与天主恢复自由自愿的相爱共融。天主只能帮助和促成,但不能强制和强迫人接受天主纯爱的恩宠与邀请;故人的善用自由意志信仰服从和献身还爱仰报天主的自由抉择与行为,乃是获得天主宽恕与重建相爱共融关系的必要条件,不可或缺。若是缺少这必要条件,天主给人的宽恕与救恩,便不可能在人身上发生和发挥实效,犹如种子若缺乏土壤便结不出果实一样。在这必要的条件中,包含人本身也应像天主宽恕他的罪过那样,同样也宽恕一切得罪他的人。换句话说,被天主慈爱宽恕的罪人,必须也宽恕一切得罪他的人,以证明他确实以爱还爱天主,为了爱天主而宽恕天主所爱的一切人,包括得罪他的人在内。宽恕就是爱的具体表现。宽恕表现纯爱的无私忘我,一心利他的本质。但这并不是说天主要我们用宽恕别人,来交换天主宽恕我们的罪过;这只是表示:天主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乃是纯爱交流结合的共融关系,双方都必须爱,都必须作出无私、无保留、无条件的自我授与或自我献身的纯爱;宽恕就是爱的一种具体表现。爱而不宽恕,就不是真正的爱,犹如没有光与热的火,就不是真正的火一样。

    为了说明这个道理中还含有“公义”的准则,耶稣曾讲过一个比喻,记载于玛窦福音第十八章23-35节。大意是:有一位君王,在清理账册时发现:某个官员拖欠了大笔巨额债款,没有偿还,便下令没收该官员的全部财产,产并拘留他的家人作为抵押。该官员便苦求君王放宽限期,让他去筹款偿清欠款。君王动了恻隐之心,便一笔勾销了该官员的全部债务,不再追究。但是该官员在回家途中,遇见一个欠他一笔小款的人,便逼他立即还清欠款。那人苦求他放宽限期,好有时间去筹款还债,但该官员却把那人关进监狱,不还清就不得出狱。君王听到此事后大怒,责问该官员为何他受到宽免巨额债务之后,却不肯宽免别人欠他的区区小款,而且还逼人坐牢呢?于是便下令把该官员关进监狱,不还清他所欠的债务,就不得出狱。耶稣在讲完这比喻后,对所有听到这比喻的人们说:“我天上的圣父,必会同样如此对待你们,除非你们每人真心宽恕你们的弟兄”(玛窦福音,18:35)。伯多禄宗徒问耶稣道:“若是别人一天之中得罪我七次,我宽恕他七次,够不够呢?”耶稣答到:“不是七次,而是七十个七次”。(见:玛窦福音,18:21-22;路加福音,17:3-4)。耶稣的意思是说:应该无限制地宽恕别人,因为天主无限制地宽恕我们每一人的罪过。

    我们注意到:这个求恩,把“天主宽恕我们的罪过”与“我们宽恕别人”两种宽恕,用一个介词“如同”连接成一个句子,表示基督福音的一条基本教诲。这样高超的要求叫有限的受造之人,做到“如同”无限伟大的造物主天主所做的事,怎样可能呢?的确,单靠人本性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人本性的心胸何其狭窄!我们从亚当继承下来的受原罪后果败坏的人性,何其软弱!别人得罪了我们,我们的记忆便记住不忘,介怀于心,念念不忘,反击报复;我们的意志便决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采取报复行动;我们根本不会抉择真心宽恕仇人的行为。如果一时没有机会报复,便会憋住一肚子闷气,心中痛苦难熬,喘不过气来。这就是败坏人性的私欲偏情在作怪。要一个人真心宽恕仇人,从人的本性来看,无异于叫他捏信鼻子呼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耶稣教导我们说,这不仅可能,而且能做得“如同”天主一样。在基督福音的教诲中,这种“如同”的句型,屡见不鲜。例如:

    •你们应是完美成全的,如同你们天上的父亲是完美成全的那般(玛窦福音,5:48);

    •你们应该慈悲为怀,甚至如同你们的圣父是慈悲为怀的那般(路加福音,6:36);

    •你们应彼此相爱,甚至如同我爱你们那样(若望福音,13:34);

    •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玛窦福音,6:12);

    •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玛窦福音,6:10)…

    如果把视野再扩大一些,我们还可在福音教诲中发现更多令人惊愕的启示真理,例如:

    •在太初就有圣言,圣言与天主同在,圣言即是天主…他来到世上;世界是因他而造成;…凡是接受他的人,他便赋予神能使之成为天主的孩子…从他的充盈丰裕中,我们都享有一份,恩爱之上加恩爱(若望福音,1:1,10,12,16);

    •的确,正如圣父复活死者,赋予生命,圣子同样将生命赋予他愿赐予的人们…凡是听从我的话的人,并且信仰派我来的圣父,就必得永生(若望福音,5:21,24);

    •无人能归向我,除非派我来的圣父吸引他归向我;我则将使他在(世界)末日复活(若望福音,5:44);

    •我本身就是自天降来的生命之粮。凡是吃这神粮的人,必会永远生活。我要给予的神粮,就是我的肉,给世界带来生命(若望福音,6:51);

    •你们若是按照我的教导而生活,你们便是我真正的门徒,你们便会认识真理,而真理必使你们获得自由…我庄严向你们保证:一个人若是忠实于我的话,他必将永不死亡(若望福音,8:31,51);

    •我庄严向你们保证:凡是对我有信德的人,必将做我所做的工作,远比我所做的这些更伟大的工作,以使圣父在圣子内受到光荣显扬。你们以我的名义所要求的任何事,我必会去做(若望福音,14:12)。

    •如果我不去(受钉而死、复活、和升天),恩保(圣神)就不会降临于你们;我去了,我将派圣神降临于你们;圣神降临后,他将指证世俗的谬误,指证罪恶,指证正义,指证永罚…我还有许多话要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不能懂得;但当他(注:指圣神)来临时,他身为真理之神,将引导你们诣于一切真理…并且向你们宣布未来将发生的事情。他如此做,将给我光荣,因为他向你们所宣布的一切,都是受之于我的(若望福音,16:7-8,12-15)。

    •我给你们我的保证:凡你们因我的名而向圣父所求的一切,他必会都赏赐给你们…圣父早已爱你们,因为你们爱我,并相信我是从圣父而来的(若望福音,16:27);

    •谁若爱我,必忠实于我的话;我的圣父必爱他;我们(注:指圣父及圣子及圣神三位一体的唯一天主)必会君临于他,以他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注:指天主光临于我们教友的灵魂内)。(若望福音,14:23);

    •我告诉你们这一切,是要你们在我内能获得平安。你们在这世界上会受苦,但是鼓起勇气不要害怕,我已经征服了世界(若望福音,16:33);

    •谁要跟从我,就必须弃绝私我,天天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踏着我的脚印跟随我(路加福音,9:23);

    •爱你的仇人,为仇恨你的人做好事,祝福咒骂你的人,为迫害你的人祈祷…借给(别人贷款)而不期待归还,这样,你的赏报必将丰厚,你将不愧被称为至高天主的儿子(注:圣经中用“儿子”一词代表“儿女”),因为天主对待忘恩负义者及恶人都是善良的(路加福音,6:27-28,35);

    •一个有钱人进天国(注:这里(有钱人)一词指的是没有神贫精神的(财迷),并不是指每一个有钱人),比骆驼穿过针孔更难…对人是不可能的,但对天主则没有不可能的事(玛窦福音,19:24,26)。

    如果我们仔细默想一下上述引自福音的耶稣教言,就不难领悟:天主的圣意就是要我们“如同”天主,分享天主的神性生命。天主只要求我们忠实于他的圣意,并为爱他而善用自由意志,与天主圣宠的帮助实行自由、自愿、和主动积极的合作,其余一切天主自会一手包办,加以促成。使我们“如同”天主的成因,不是人力,而是基督为我们赢得的圣神,是圣神在我们灵魂中所进行的圣宠圣化工程。在我们与圣宠合作的过程中,我们的本性会感觉背十字架的痛苦,会经受脱胎换骨的磨炼,但是只要我们信赖依靠基督的慈爱与全能,结合基督的十字架救赎功劳,并在圣神内与圣宠的帮助合作,而背好自己的十字架,那么基督的圣神圣宠便会在我们灵魂内净化和圣化我们本性的理智、自由意志、感觉、和记忆等功能,使它们“基督化”或使它们“神化”。于是,在圣宠的神化之功内,我们便被神化为“基督的肢体”,并在基督内成为“圣父的儿女”。我们自己本性做不到的一切,便通过基督的救赎功劳、并在圣神的圣宠圣化工程内,变成了现实。所以,耶稣对圣保禄宗徒说:“我给你的圣宠是足够有余的。因为在(你的)软弱中,(天主的)圣宠便能充分发挥其威力”(格林多后书,12:9)。这个“我们如同天主”的圣化与神化过程,发生和进行于受洗信者(即教友)的灵魂深处,发生和进行于天主按自己形象造成、以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倾流的圣血涤净、和圣神降临寓居及圣化的人灵内。为了使这圣化和神化的过程发生和进行,天主只要求我们做一件事这就是:善用自由意志信仰服从天主和以爱还爱天主,畅开心门,迎接天主圣神圣宠,并自由自愿和主动积极地与圣宠合作;或者说,同基督一起背十字架。在圣宠帮助促成下,这件事人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对于天主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6)第六求恩:“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

    “诱惑”是引诱、欺骗、胁迫人犯罪背离或自绝于天主的骗术、圈套、阴谋、诡计、骗局、或谎言。诱惑的来源是“三仇”,即阻挠人类获得永生与救恩的三大死敌——魔鬼、世俗邪恶势力、和败坏人性的私欲偏情。人活在世上,总会受到或碰到三仇的各种形式的诱惑。人碰到诱惑本身,并不是犯罪,因为,“罪恶”乃是人妄用自由意志所作出的违犯天主诫命而背离或自绝于天主的自由抉择与行为,人应该承当全部责任与后果。“诱惑”是三仇阴谋破坏人的得救而拖人下地狱的圈套,人不负其责。所以,只要不是人故意把自己的脖子套在诱惑的圈套中,而是由三仇把诱惑的陷肼埋伏在人的道路上,使人碰到的诱惑,它本身并不是人的罪过,人不负其责。因此,当我们碰到一个诱惑时,无须害怕是犯了罪。犯罪是妄用自由意志违犯天主诫命的抉择与行为,只要不是我们自己去招来的诱惑,单纯碰到或受到诱惑,并不是我们本身犯罪。我们碰到诱惑本身,可能导致两种后果,一种后果是:我们马上善用自由意志坚持遵守天主诫命,并为爱天主而拒绝和摈弃所碰到的诱惑,从而以我们的行为证明了我们对天主的忠心与爱心,立了一功;另一种后果是:我们妄用自由意志背离或自绝于天主,顺从诱惑的欺骗、引诱、或胁迫,而违犯天主诫命,作出犯罪的自由抉择与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已经不再是三仇的诱惑,而变成了我们自己妄用自由意志所作出的犯罪抉择与行为,换句话说,我们自己已经犯下了罪恶,应由我们自己负责。天主给人宝贵的自由意志,使人有自由作主决定自己人格及命运的自由权,这自由权正是人的尊严之所在。但自由权也给我们带来重大责任:我们可以善用自由意志而决定守好天主诫命做天主的自由儿女,分享天主的神性生命;我们也可以妄用自由意志而顺从三仇做魔鬼的仆从到地狱中去受永罚;两种后果,全由我们自由抉择。所以,我们碰到的诱惑本身,只是一种考验或机会,它本身既不是立功,也不是犯罪,而是中性的。然而,我们怎样使用自由意志来处理或对待它,则不再是“中性”的:我们若善用自由意志而拒绝摈弃它,我们就立了一功;我们若妄用自由意志而顺从屈服于它,我们就犯了一罪。在天主经第六求恩中,耶稣教我们求天主多赐圣宠光照和帮助我们善用理智明辨善恶是非,识破三仇形形色色的诱惑骗局;并善用自由意志作出坚持守好天主诫命,和果断摈绝三仇诱惑的自由抉择与行为,行善立功,而不作恶犯罪,把“诱惑”转化为向天主表示我们忠心与爱心的机会。

    (7)第七求恩:“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凶恶”是“evil”的汉译,出自于明朝末期教会先贤的手笔。近代人也把它译作“邪恶”。邪恶或凶恶,是人类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背离或自绝于天主所造成的后果。天主是万善之源,背离或自绝于天主的犯罪思想或行为,等于背离或自绝于万善,其后果必然是邪恶。故“罪恶”的后果就是“邪恶”或“邪恶现实”。人类原祖犯原罪,乃是顺从魔鬼的诱惑而导致的后果,所以圣经上称魔鬼为“邪恶者”(“TheEvilOne”)。魔鬼背离和自绝于天主,变成了绝对的邪恶,或者说百分之百的邪恶。它无恶不作,万恶皆备;它千方百计诱惑人类犯罪,企图使世界上充满罪恶,以使罪恶导致充满世界的各种各样的邪恶或邪恶现实,包括痛苦、不幸、不义、灾祸、患难、死亡、战争、争斗…等等,其中最严重和可怕的邪恶就上:使人犯罪丧失圣宠生命而陷于罪恶与永死状态。在此求恩中,耶稣教我们祈求圣父“救我们免于凶恶”,就是求圣父保佑我们不要陷于魔鬼的魔掌而犯罪背离天主,以致沦亡于各种邪恶现实中。

    在前一个求恩中,耶稣教我们求圣父保佑我们不要陷于魔鬼及其帮凶世俗邪恶势力与败坏人性之私欲偏情的诱惑。诱惑是引人犯罪的“圈套”或“诱饵”。它发生于人的罪恶之前。在此求恩中,耶稣教我们求圣父保佑我们不要受邪恶或凶恶之害。邪恶是人犯了罪恶之后所导致的结果或后果。它发生于人的罪恶之后。魔鬼是客观存在的叛逆天主的堕落天神(见:默示录,12:7-9;创世纪,3:24;若望福音,8:44;伯多禄后书,2:4;若望一书,3:8),是诱惑人类犯罪的元凶,所以也是一切“诱惑”“罪恶”及其后果“邪恶”(或“邪恶现实”)的来源。魔鬼有两个帮凶,一是世俗邪恶势力;二是败坏人性的私欲偏情。因此,天主经最后两个求恩的主旨,无非是求天主圣父保佑我们克服魔鬼及其帮凶世俗邪恶势力与人性私欲偏情的陷害与毒害。要做到克服这三仇,首先必须坚持用信德的目光,来观察和辨析三仇在世界上所用的伪装和骗局,加以擢穿和识破,加以抵制和摈绝。三仇利用这世界上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来欺骗、胁迫、和引诱人犯罪叛离天主,但是总是藏头藏脚不肯露面,怕人看破识穿。三仇的伪装与骗局形形色色,多种多样,甚至看上去似乎玲珑剔透,五彩缤纷,引人入胜,其实只是一颗色着糖衣花纸的毒丸,一个光彩耀眼的肥皂泡。它们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出现于人类社会与生活的各个领域,例如:一场戏;一杯酒;一个约会;一本书刊;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交易;一种似是而非的理论;一条违背神定法律的人定“法律”;一种强食弱肉的“人权”和“自由”;式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正义”和“公理”;一种有利于我的就是真理、善良、美好,不利于我的就是谬误、邪恶、丑陋的标准;一枚出卖灵魂的金币;一脉掩饰青面獠牙的谄笑媚态…等等,不胜枚举,不一而足,充斥人间。这些污烟瘴气,把天主所造的美好世界,败坏成一个悲惨的涕泣之谷。

    耶稣曾对门徒们说:“你们在这世界上会受苦”(若望福音,16:33)受什么苦呢?受魔鬼、世俗邪恶势力、和人性私欲偏情这“三仇”,引诱人犯罪背离天主所招致的种种邪恶现实之苦。只要世上有一天有人犯罪,那么罪恶便会在这世界上导致一天的邪恶现实——即导致世界上所有的痛苦、不幸、不义、灾难,等等;其中包括我们每人自己所犯之罪所导致的一份邪恶现实。所以,人类在这世界上所受的苦,其实就是人类自己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背离天主所导致的后果;就是罪人自食其果。亚当的子孙人人是罪人,无一例外(只有童贞玛利亚例外):只有犯罪程度的差异,没有本性本质的不同。虽然,我们每人所受之苦,不一定每次都是我们自己之罪直接造成的结果,但难免都是间接的后果,而且,我们所犯之罪,必会给别人直接造成恶果。然而,无论是谁,凡是犯罪的,都必然要受天主公义的惩罚,因为罪恶是与罪责及罪罚分不开的。这是天主所定的公义或正义的公理。从这一现实而言,我们罪人在这世界上受苦,其实是罪有应得,至少是在不同程度上罪有应得。

    现在,耶稣基督以其十字架救赎功劳,把我们从罪恶与永死状态的深渊中救出,为我们赢得圣神降临于心,为我们赢得圣宠,使我们能依靠圣神圣宠的圣化之功,而善用自由意志行善避恶,克服三仇的诱惑,战胜罪恶与死亡。耶稣要我们保持这个胜利,使我们的灵魂常常处于圣宠状态中。这是天主经第六求恩“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的主旨。接着,耶稣又在第七求恩中教我们求圣父“但求我们免于凶邪(即邪恶)”,意思是说,要我们求圣父保佑我们,使我们身在世上邪恶现实的包围中,不致被邪恶现实所毒害而失去信德、望德、和爱德,相反,能做到坚定于忠贞热爱、信从天主,并为天主而博爱一切世人,最终得以与天主圣三共融于爱,结合为一,永远分享天主神性、永远光荣天主。

    以上便是天主经的第二段,即七项求恩的大意。

    【3】天主经结尾的“光荣颂”(TheFinalDoxology)

    教会在感恩圣祭(弥撒)中,在念完耶稣基督亲教的天主经之后,接着加念一句结尾“光荣颂”,最后以“啊们”(希伯来语原文是“Amen”)一词作为结束语。“啊们”的意思是表示天主对我们的忠信,以及我们对天主的信赖。因为希伯来语“Amen”一词,与“相信”或“信仰”一词,有着相同的“词根”,所以,“Amen”一词便用来表示“信仰”、“忠实”、“团结互助”、“忠信可靠”、等概念。教会的神圣传统,将“啊们”一词作为《信经》的结束语,表示宣读信经的受洗教友,对信经十二端信理矢志相信或信仰;教会又用“啊们”作为感恩圣祭中诵念天主经的结束语,表示天主的儿女真心诚意地听从主耶稣的教导,如此祈求圣父,愿天主垂允所求。圣经新约的最后一篇“默示录”的最后一句,也是整个圣经(旧约及新约)最后一句,就是“啊们”;旧约依撒意亚先知书中,以“啊们”作为“真理”来用,称天主为“啊们之主”即“真理之主”(见:依撒意亚,65:16)。耶稣讲道时,常用“啊们”表示他所讲的重要真理,以及表示他是最高立法者的至高权威(见:玛窦福音,6:2,5,16;若望福音,5:19)。教会传统认为基督即是“啊们”(见:默示录,3:14),藉以强调耶稣的教导的真实可信与可靠;强调耶稣的权威奠基于天主的真理之上;强调基督是天主圣父对人类无限纯爱的“啊们”——即真实启示与体现,因为天主圣父所预许的一切恩宠,都在基督之身获得奉行实现与完成。教会在一切祈祷结束时,都以“啊们”一词告终。

    念毕天主经后,感恩圣祭接下来便加念一句“结尾光荣颂”(TheFinalDoxoloqy):

    天下万国,普世权威,一切荣耀,永归于你!

    它重申天主经前三项求恩的主旨,祝谢和朝拜天主圣父:光荣他的圣名,祈求他的神国来临,称颂他救世爱人的圣意。但这“光荣颂”,在此结尾中已不是“求恩”,而是称颂、朝拜、和感恩。世俗的君王,总是妄想窃取天主应享的这三项光荣,基督则以其十字架救赎功勋,恢复了天主的这三项光荣,并将在世界末日将他建立完成的神国,交给圣父,使天主在万有内成为一切受造物的万有。在这时,教会万众一心地祝祷说:“啊们”——“愿天主的旨意得以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