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五八一年(又说一五八三年),圣简惠然在迦太隆侯国的索福纳教区內,一个名叫范杜的小镇里诞生了。当年的西班牙国王是腓力二世,而坐在圣伯铎宝座上的,则是教宗思道六世。
他的双亲都算源于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并且和大多数其他出身良好的西班牙人一样,生活不怎么富饶;虽然如此,他们也丝毫不以清寒为耻。他们生活虔诚而不虚华,夫妻俩举案齐眉,又以无比的爱心啊护他们唯一的独子。圣简惠然便是在那末虔敬和谐的气氛里,日渐长大成人。
圣伯铎·简惠然一生从开始便专志于成圣成贤的方向,义无反顾地直趋圣德圆满的目标。据传他的母亲渴愿效法她的两位主保,撒慕尔的母亲亚纳以及童贞玛利亚的母亲亚纳,一早在自己的独子尚在襁褓的时候,已经衷心盼望他会走上晋铎的道路。所以,当她初次发觉自己的爱子,特别向往献祭服务的倾向,真地感到內心充盈着难以言喻的快慰。
虔诚敬天所以令人忐忑不安,主要是由于內中酝酿着抨击不钦崇天主的定谳;一般最怕的不是讲道,而是身教。真福圣人指责罪恶的态度,完全不涉及个人因素,正犹如对天主的敬爱,是种不能再密切的个別交融。圣人圣女能够歌颂圣德,同时丝毫没有自夸的缊意;相反地,他们申斥罪行,倒也觉不出眨抑罪人的用心。真福圣人其实已经掌握到谈话的巧妙,亦即能够颂扬基督而自己仍旧脚踏实地的本领。圣人圣女跟罪人谈话、交往,常是以平等亲切的口吻,从来不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人们颐指气使。
圣简惠然毕业于耶穌会的巴塞罗纳学院,成绩优异。他领取学位的那天,当地主教为她施行剪发礼及授与四小品之前,特別亲口赞美他的品德和学识;主教的突然隆重赞誉,使圣简惠然感到十分尴尬,面红耳赤地不知如何是好。
剪发礼后,他满心盼望参加耶穌会,然而他的谦卑自下反倒成为雄心万丈的阻碍,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不配获得那末大的荣幸,所以踌躇良久方才敢向神师吐露心声。神师却立即鼓励他向上司递申请书,而上司虽则很喜欢见到他申请入会,却没有立即批准他的请求,仍旧按照会规章程,要求他先通过几个月的审慎甄別阶段。通过例常的甄別期后,他又接到命令,应该先去征求父母的同意。
该项要求听在父母耳中,无异象晴天霹雳。他们所以把简惠然送往耶穌会的学院接受教育,原来是衷心希望准备日后在教会里谋得光荣显赫的职位,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跟耶穌会会士多接触后,竟然蕴育出进修会的志愿。两者的差別在父母眼里可真大了。作为一位教区司铎,他仍将和他们生活在同样的社会环境里,说不定有朝一日还可以跟叔叔那样,晋升为有钱有势的咨议蒙席呢!尽管他们并非十分着意俗世的奢望,却不见得丛早便预料自己的独子,选择和家庭完全割断关系的生涯。进了耶穌会,以后终身都该致力于所隶属的团体,也必然和父母失去联络。虽然如此,应该承认他们十分慷慨,毫不留难他的决择,强抑着內心的悲痛,大方地的同意接受那项奉献。
于是,在他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圣简惠然便跨进塔那干纳的耶穌会初学院。当他进入指派给他居住的斗室里,满心感到说不出地欣喜愉快。
获得满腔的喜乐不难,经常保持那种神乐却不简单;然而他的超性心旷神怡,从来没有淡化的迹象。他的热忱谦恭态度,从初学时期便一直使各处上司对他特別有好感,也从未稍減过其中的活力、劲道。他自己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作风有任何改变。跟他同期初学的一位省长贾瑟伯,多年后在迦太基纳回忆道:「今天的简惠然神父,和我在塔那干纳初初认识的简惠然修士,同样那末听教、同样那末清新。」
耶穌会有个惯例,便是派遣初学修士往指定地点朝圣,作为记念并效法会祖圣纳爵·罗耀拉,在他皈依后恭心敬蒙赛纳圣母的事迹。简惠然听到自己被指派的地方,竟然就是蒙赛纳的消息,的确感到惊喜异常:于是和两位同学结伴出发,完全不带金钱、食粮,奉命单靠別人的赈济生活,尽量在各地医院投宿。朝圣的方式有许多应该比较沿门托砵更有效,然而他很喜欢有机会尝尝求乞的体验;因为遇到闭门羹,可以满足他的受辱愿望,受人布施,又将有金钱转其赈他的穷人。这真是做真福圣人的莫大乐趣:顺境固然很高兴,逆境亦同样地喜欢。
三位年青的初学修士在蒙赛纳先后逗留了三天,大部份时间常在圣母象前祈祷。圣简惠然衷心热爱蒙赛纳,甚至有过念头在那里隐居一世;不过,天主的旨意却要他日后再也没有机会重临圣地,虽然每次听到蒙赛纳地方,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无限的激动和快慰。早期写圣人传记的一位作者曾经感叹说:「服从的精神固然命他离开圣地,但他亦把自己的一颗心留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