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耶稣会会士,到了罗马是必定会到与修会历史有关的地方去看一看的。
十月廿七日上午十时半,我离开圣伯拉明诺宿舍外出,因为十一点已约好与倪神父见面,去参观耶稣会会祖圣依纳爵生前住过,且在那儿逝世的房子。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房间,当中有一祭台,装饰得有点儿金碧辉煌,祭台中央墙上挂看一幅很美丽的圣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是圣母抱耶稣像﹚。据倪神父告诉我,圣人逝世前曾一再注视瞻仰这幅动人的画。因此他要我照了一张相做为纪念。我们决定在这个祭台上举行弥撒。弥撒前,我先向他办个告解,以表示个人的虔敬与热心。然后弥撒开始。由于他早上已经作过弥撒,所以由我一人举祭,他说让他辅祭好了。倪神父是我非常敬爱的一位神父与长者,又是我昔日的长上,今天他竟自动要求为我辅祭,怎不令人感动!会祖房里那分神圣肃穆的气氛,早已令人不禁起敬,再加上倪神父的辅祭,那一台弥撒作起来,让人感到无限的欣喜与虔诚热心;也是我晋铎后少有的感觉。深信这一印象将在我记忆的脑海里永留不去。这台弥撒的主要意向是特地为倪神父、亲友及教会祈祷。我之所以特别为倪神父祈祷,主要是为感谢他在我留在罗马的这几个星期中,对我百般爱护与照顾。他是耶稣会总部会院的院长,工作之繁重是可想而知的。像我这样一位小小的会士,请吃一顿饭,或陪我去逛一次圣城,原已足够了,可是他却三番五次地特别腾出时间来,带我到处走动,并且为我作必要的解说。此情怎能不让我感动万分?执笔的此刻,他老人家已身在遥远的秘鲁,担任枢机主教的秘书,并在修院执教。对于这样一位热心而慈祥的神长,那份感恩、怀念与敬爱之情将永远常埋在我心之深处。
我作弥撒的时候,有一位西班牙的老修士在旁望弥撒,普通辅祭原是他的职责,或更好说是他的权利。而今天眼见此一特权被倪神父夺去,不晓得他心里是不是会嘀咕倪神父的「侵权行为」呢?
弥撒后,我们继续参观。在隔壁房里陈列着一些圣物,其中最令人感到兴趣的是那三幅圣依纳爵、圣博尔日亚及圣毕那德利的脸部模相。
中午十二时整,我们再度前往圣伯多禄广场参加公念三钟经。那天教宗的简短训词是以正在罗马举行的全球主教会议为题,广场仍像往常一样,拥挤不堪。
接着我们跑去办公室登记次日在大堂内作弥撒的时间。我们原计划在主祭台共祭,但由于迟了一步,主祭台早已被登记满了。所以只能在耶稣君王祭合作弥撒。
然后我们回总会院用午餐。稍事休息片刻,于下午两点再度出游。这次的目的地是罗马四大大殿之一的圣保禄大堂。
这座大堂虽不算小,但若与圣伯多禄大堂相比,就未免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它也具有自己的特色。
进入门内,可以见到一片树木修剪整齐的园子。园中种着几棵高大的铁树。从它们高大的树干与茂密的枝叶,可以看出它们矗立在那儿应该已有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了。如果说它们已是超过百龄的长寿,我想也不为过吧。
园中有圣保禄手持宝剑的塑像,一副肃穆凛然的神态,让人见到,敬畏之心由然而生。
见到圣保禄像,不能不叫人想起这位被称为「外邦宗徒」的耶稣的弟子及伟大的传教士。
保禄是一位熟读律书的人。可是他却误以为基督建立的教会乃是旁门左道,因而肆意横加迫害,还自以为在替天行道。但是天主对他另有安排,让他从错误中醒过来。
那是耶稣复活后五至七年之间的一天,时逢日正当中,他跟同伴带着大司祭颁发的文书,准备到叙利亚南部的大城大马士革去拘捕教友。可是当他们临近城门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有一道来自天上的强烈光芒照在他身上,使他从马背上跌下来。他听见有一声音向他指责说:「扫禄,扫禄,你为什么迫害我?」他回答说:「主!是谁?」主说:「我就是你所迫害的耶稣。但是,你起来进城去,必有人告诉你当作什么。」从此以后,保禄被复活的基督征服和改变了。他日后曾经公开承认,他以前是迫害教会的人中最厉害的一员,而如今却自称是「福音的奴隶」,甚至于说:「如果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日后他在传播福音的事业上表现得既轰轰烈烈而又非常感人,给后世的传教士们立下了完美的典范,永垂不朽。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虽然不在耶稣的第一批十二弟子的名单中,但却常被与宗徒之长圣伯多禄相提并论。因为伯多禄是耶稣的第一位接棒人,而保禄却是第一位被派遣向外邦传播福音的人。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也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泪史。
圣保禄大堂的底层是平顶屋,走廊里有好多根美丽的柱子并列,在平顶的正中央上方又盖了一层,宽约六根柱子的距离。墙上有四位圣人的像,由于离地甚高,无法看清楚。在三扇玻璃窗的上头,另有一幅类似风景的画,有牛羊在草地上徘徊,不知道作者的寓意为何?再往上就是三角形的屋顶,在金黄的画面上,画着坐着的耶稣,侧坐于祂两旁地上的那两位圣人,我猜大概就是圣伯多禄与圣保禄两位大圣了。从外观看起来,第二层的建筑与第一层的房子,不管在那方面都是很不相称及不协调的。是否是这座大堂曾经遭到回禄之灾而重建,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们进入堂内时,第一个印象是空空洞洞的,除了几根巨大的石柱外,好象什么也没有。但是当我们抬头向上望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堂独具特色,那就是在上头两边的墙上,画满了历代教宗的像,是依照年代而排列的。每一位教宗就代表着一根粗壮的石柱,因着这几百根大柱子的支撑,教会才可能在历经将近两千年的人世风霜而仍然屹立不衰。看到他们,就不能不忆起耶稣当日第一次遇见伯多禄时,所给予他的许诺:「你是盘石,在这盘石上,我将建立我的教会,阴间的门绝不能战胜她。我将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束缚的,在天上也要被束缚;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被释放。」﹙玛十六18-20﹚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虽然是没有生命的一些画像,但是每一张画像里的人物,却都在向我们诉说着教会历代的兴衰和基督如何信守当日对伯多禄的许诺。也正因此,后代的基督徒才敢勇敢地继续在时代的巨轮的推动下,继续奔向未来。
我们曾在这些教宗的像前端详很久,但我除了对第一任教宗伯多禄及近代几任教宗,还略有所知外,对于其它的教宗则是非常陌生。毕竟他们离开我们的时代太古远了。即使对罗马的一切都能如数家珍般熟悉的倪神父,也自叹所知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