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玛尔定彩丽
    第三章玛尔定彩丽

    他们的前四个孩子都是女儿:玛利露依斯、玛利保琳、玛利莱奥尼及玛利赛琳。孩子们来得很快都是在1860和1864年10月之间出生。以后是两个男孩,那就是玛利若瑟路易及玛利若瑟约盐。玛尔定太太最渴望给教会一个传教神父,第一个儿子的到来,真使她高兴极了O

    出生不到几天她便说"如果他在做弥撒该是如何地神气。"

    她也开始在想,在他被祝圣为司锋的那天,她将在他穿的祭披上,编上一个怎样怎样的亚冷松彩饰。可惜他仅活了4个月O他也是五个孩子当中第一个夭折的O生了三个孩子以后,玛尔定太太已再不能给孩子哺乳其他孩子都是请人哺养的二孩子们有没有因此受到伤害,我们元从得知。从玛尔定太太描述孩子的病情上,知道孩子们没有先天缺陷O只是由于当时乡间的医药卫生设备太原始了一点O

    第二个男孩若瑟也仅仅活了9个月o1870年春,第四个孩子一一-玛利赛琳出世了O她{至u活了下来。但次年初,刚满1岁的赛琳病了,好像是感冒,医生也说不要紧O但一两天后,病情严重起来,呼吸困难,就在当天早晨,死在妈妈的怀中O

    失掉这个女儿比失掉前两个男孩,更使玛尔定太太痛心O因为赛琳聪明伶俐,人见人爱,更是爸爸的小心肝儿。她死后,父亲感伤异常O多年以后,他仍颂念卡多布利昂(CHATEAVBRIAND法国名作家)的名言"啊,谁能将赛琳还给我!"

    这样,10年之内,码尔定家失掉了三个孩子,路易与彩丽的父母,也相继去世。那真是家庭的悲剧。明显地这种痛苦,任何人不能幸免。除了以上这陆续的伤痛以外,1865年的春天,玛尔定太太首次发现了乳癌的讯号最后她也是死于乳癌。她曾写信给弟弟说,她经常感到胸部不适,由不适,变成剧痛。这样她忍受了12年之久。

    面对死亡与痛苦,玛尔定家人并非无动于衷。儿女们的去世,使他们伤痛,弄得彩丽看到死尸,几乎会晕过去。看到公公那张冰冷僵硬的面孔,她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孩子们或许也是如此,又想到孩子们是否看来也如僵尸。不过他们会节哀。因为他们知道,这都是天主许可的。好像彩丽在痛苦中常说,天主是好父亲,他总不会给儿女们不能负荷的重担。她的往见会的妹妹曾对她说"您对天主这样不动摇的信心有朝一日您将得到大的酬报。天主一定会降福您……天主如果喜欢您他会赏给您一个能成为大圣人的孩子,正如您一直希望的。您不觉得那将是一个大的报酬吗?"这些话是写在小德兰出世3年以前

    直到此时,孩子们都生在那座与钟表店铺相连接的房舍内O1871年,他们迁入彩丽父母家中O它坐落在圣伯胁斯路,正对着政府行政厅。那是一座普通楼房,底层三个房间,二层有三个睡房,三层阁楼是一大厅另外还有一间睡房。后面有一小花园,一个凉棚及洗洗室。玛尔定放弃了他珠宝生意及制表的工作,一心一意地帮助太太彩丽的生意,常去巴黎拿订单,并经管账目O

    1872年7月,玛尔定太太写信给哥哥及嫂嫂,并告诉他们她又怀孕了o12月她又说她是如何的喜欢孩子好像自己只为了生孩子而生存。又说,不过很可惜,生孩子的快乐转眼就过,因为她将近41岁,那该是做祖母的时候了O

    1873年,一个星期四夜晚的11点半,婴儿出生,是个女孩。本周星期六领洗,洗名玛利方济德兰O有一首短诗写的是"环绕您的是关心与慈爱,生命的开始是微笑,快成长,现在算是蓓蕾,异日便是玫瑰。"想到这几行美妙的诗词,是在影射未来的日子,真使人感动。这一天并不远一一-很快德兰已开始向全世界撒放她的玫瑰花朵。

    玛尔定最后的女儿德兰总算成为家庭成员O有一段时期好像她不会活下来,玛尔定太太不能给她奶吃。几个星期后小德兰生病,并一天比一天弱下来,最后家庭医生说她只能吃奶活命。在离开亚冷松五里以外的塞玛野村,有一位农家村妇叫玫瑰戴叶,玛尔定夭折的两个儿子都是她代哺的。玛尔定太太又想到了她。

    她大清早便离开亚冷松。不过来到塞玛野村,她却发现玫瑰同她先生都不愿接受她的请求。玫瑰自己有三个孩子及一个婴儿,她还需要下田工作。她实在不能去亚冷松并在玛尔定家住上几个月O经过彩丽的苦求她的心软下来答应去亚冷松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如果小德兰活下来她再把小德兰带回塞玛野村哺养她。

    谈妥以后,二人便去亚冷松。走到半路,玫瑰的一个儿子追赶上来说先生改了主意不要玫瑰去并且叫她立刻回家。但玫瑰认为她的想法更划算要坚持去便把儿子打发回去了O她的诚信真的救了小德兰O在玛尔定家,玫瑰一看这个婴儿,便坦诚地说,我这一趟可白跑了孩子已无可救药。

    玛尔定太太立刻跑上二楼,双膝跪倒在圣若瑟像前,并向他苦求说,如果天主愿意,救救小德兰。祈祷后,又等了几分钟,她才敢下楼去看抱着婴儿的玫瑰。她发现小德兰竟然在拼命地大吃。几分钟后,显然由于几天没进食受不了暴食的冲击,德兰竟然倒在奶母的怀中,一动也不动。大家惊惶失措,诊断她死了O她忽然睁眼,扭转身体,俨然是一个健康的婴儿。

    一个星期过后,玫瑰把小德兰带到塞玛野农场,在那儿一直住到她15个月大。那是一段宁静的阳光普照的日子,有点热,农场成了小德兰的天地。当玫瑰挤牛奶的时候,会将她安全地系在牛背上;下田工作时,就把她放在干草堆上,每星期一次带她去亚冷松,去市场卖奶油、青草。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真好像酱果,俨然是一个活泼、健康快乐的小女孩O

    现在玛尔定家里的成员是:爸爸、妈妈及五个女儿。那是一个亲密的、几乎完全与外世隔绝的小家庭O玛尔定太太宣称她愿完全奉献自己给天主与她的家庭。她奉献自己给天主,自然也包括她的邻居,她同先生总不忽略爱德,相反,他们在可能的范围内,实践爱德的工夫。谈到她的家庭,当然包括她在往见会的妹妹,还有她的弟弟依西多罗盖蓝连同他的太太及他们的两个女儿。

    依西多罗曾在巴黎读书,本来想当医生。后来放弃读医,做了一个化学药剂师,并在里修谋生。彩丽特别喜欢他,也很爱与他结婚的女孩。他们婚前认识好多年她很关切弟弟心目中的女人应有的特点O她曾坦诚地告诉他如果单单注意无关紧要的漂亮与金钱,不在重使人获得幸福的优点那才是个傻瓜!你的生活也将被葬送了O她促使他找一个会操家事的女人,不怕做工,要在一个工作与祈祷的气氛中教养儿女。宁娶一个一文不名,但有这些美德的穷家女,而不要一个有百万嫁妆,却没有贤妻良母美德的女人。

    而依西多罗没有兴趣娶一个穷家女。他选择了里修城化学工厂的一个富家女。并从家父那里买了部分的生意。借着这次联婚,"他竟成了里修市贵族家庭社会的一员"这是一位法国神父关于他的家庭所写过的。换句话说,他实在过得很不错呢!

    他的太太塞琳富尔耐果真是个很好的女孩他们的婚姻很美满,她一点儿也没被财富所蛊惑。玛尔定家与盖蓝两家关系密切,玛尔定太太去世以后更是如此。玛尔定夫妇共有五个女儿,连同她弟弟的两个女儿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与外人很少交往。

    因小德兰的原因,他们的生活有了更详细的记载,也偶而涉及圈外的人。我们会发现,玛尔定夫妇很爱人,无论对生者、亡者,他们都很热情,真的实行了爱德。虽然没有人能与他们交往亲密。其中的部分理由,就是因为法国人就是如此。直到今天还是一样,法国人可以借给你钱,可以带你去高级餐厅吃饭,但绝少带你去他家。

    玛尔定家不但是法国人更是一家热it:;教友o1860至1870年,他们生活在法国的一个小省城。离大革命还不过百年,理性主义猖狂,在法国普遍地反对教士,天主教寻求自保。法国的整个气氛是世俗主义,对富有的人、对教会,冷嘲热讽;而对知识分子更抱着怀疑的态度。仇教的情绪只是没有浮现出台面而已O

    在1871年巴黎公社实施的短期中巴黎大主教及64位神父被暴民乱枪射死。多半的政客及几乎所有的报章都仇视教会。因此大半的热心教友都销声匿迹自我约束离开为生活的必需工作岗位,度着一种隐退的生活。如果家庭富裕,生活可以过得舒适温暖不过外表看来总有些呆板

    无疑地,玛尔定家目前过的是与世半隔绝的生活。诚然,玛尔定太太一个星期有一天要看那些替她做彩饰的女孩子们,而玛尔定先生也必须为生意奔波有时去钓鱼。两个大女儿一一玛利及宝琳被送到往见修女在肋芒斯开办的学校读书,并在那儿住校。他们每天去里修望早晨弥撒,但很少同邻居们打交道,对玛尔定夫妇来说,更谈不上什么朋友。相识的人只有几个,玛尔定也认识一两位神父。更奇妙的是,当我考察玛尔定家庭生活时,并没发现什么被窒息的感觉反倒觉得他们活得轻松愉快,骨子里充满了幸福快乐。

    今天像这样的家庭已经不复存在了O祖父母及年老的父母都需要自己照管自己O在西方的大城市中,都是老人自己住在那简陋、冰冷的单独房间内儿女也不再打扰他们。以往在那充满爱的环境下教养的儿女们哪里去了呢?家庭是一个神圣的组织,也是文明的基本个体,现在除了法律上的一个代名词之外,再没有其他意义。玛尔定家的确应看做是家庭的典范。但这并不是说,大家都应该照样儿学他。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在一个特殊的国家。他们的环境同我们不一样,盲目地仿效也徒劳无功。但他们对家庭的态度、责任感、相亲相爱,必要时彼此担待……永不过时,相反,这些原则历久常新。

    在玛尔定家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敬爱天主其他都是次要的。每天清早二人去望弥撒,孩子稍微长大就一同去。退休以后,玛尔定先生每天下午拜圣体。有时做退省,屡次去朝圣,近的地方自己去,远的地方参加团体。

    亚冷松地方仇视神职人员,而玛尔定先生一有机会,便表现对宗教的热诚。有时从露德朝圣的人成群结队回到本城,而反对宗教的人站在车站,向他们鼓噪尖叫O玛尔定先生准在那儿,他脖子上挂着一大串术制念珠带领着朝圣的人从暴徒面前走过。有一次圣体游行,他看到一个人,当圣体经过时,不但不脱帽,反而加以嘲笑。玛尔定闪电般从行列中走出,打掉他的帽子。

    他坚守主日的神圣那天决不劳动甚至超过教会的要求。主日那天,很多附近的乡下人赶到城里,神父告诉他,如果早晨开店一两个小时不为过,很多商店都是如此,可以多做点生意,但玛尔定坚持不做。多年以后玛尔定的一个女儿说"家中履行的主要德行,是坚守主的神圣,轻蔑世俗。"

    玛尔定先生也谨守教会定的大小斋甚至有时使太太不好意思。有一次一个亲戚打算从巴黎来探访。玛尔定太太激动地写信给弟弟,叫他说服那位女士,迟来一个星期,因为她计划的那个星期正碰上斋期,路易斯那时不吃荤,要守大小斋。因为彩丽很怀疑访客愿不愿一起做补赎。

    玛尔定太太是方济各会第三会会员还属于其他一两个善会的会员O她头脑单纯直爽,对某些宗教活动不以为然,有些看着好像是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是宣扬天主,反倒是隐藏天主,她是非分明,明察秋毫。她的女儿们,个个同她一样,对天主非常单纯,就像她们的母亲,没有丝毫的惧怕O对天主的崇敬与爱戴,没有界限。当宝琳(可能是彩丽最疼爱的一个)成为耶稣依捕斯姆姆的时候一一那是里修加尔默罗会年长而尊高的院长姆姆一一有一次她拒绝一位年轻修女要求发特别的誓愿,并告诉她主动地去做比迫于誓愿而做,更会悦乐天主的心,也更光荣天主。她还说"我们是天主的孩子,不是他的奴仆。"小德兰本人去世的前几天,兴高采烈地说"信赖与爱的生活。"较早时候小德兰也曾说过"圣德不在于行这个善,做那个功,却在于内心感到我们的渺小,在天主前认识我们的软弱但仍然大胆地信赖天父的美好。"有些神修书以为要达到成全境界,需要经过数以千计的阻挠,小德兰对此说感到大惑不解。

    玛尔定太太曾坦诚地承认对教会的斋戒感到有些勉强。有一次在严斋里她曾说,真希望复活节赶快到来,也说有些神父讲的道理太枯燥乏味她只是为了尽责任才听。女儿们也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因她们也是人。宝琳在修会的最后时日一一一长长的第69年一一为了早课(加尔默罗会是早晨两点)她每次为战胜枯燥而挣扎。早起就很勉强觉得念经又长又乏味。小德兰虽然很爱圣母,但她曾说不喜欢念玫瑰经,这使她觉得好像穿着一件带毛的内衣。有着对圣母始终如一的信赖,她说对此圣母不会不高兴,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她知道我们的好心O赛琳入加尔默罗会以前也说过,她不喜欢会衣,特别是将头包得紧紧的那块头巾,也不喜期正碰上斋期,路易斯那时不吃荤,要守大小斋。因为彩丽很怀疑访客愿不愿一起做补赎。

    玛尔定太太是方济各会第三会会员还属于其他一两个善会的会员O她头脑单纯直爽,对某些宗教活动不以为然,有些看着好像是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是宣扬天主,反倒是隐藏天主,她是非分明,明察秋毫。她的女儿们,个个同她一样,对天主非常单纯,就像她们的母亲,没有丝毫的惧怕O对天主的崇敬与爱戴,没有界限。当宝琳(可能是彩丽最疼爱的一个)成为耶稣依捕斯姆姆的时候一一那是里修加尔默罗会年长而尊高的院长姆姆一一有一次她拒绝一位年轻修女要求发特别的誓愿,并告诉她主动地去做比迫于誓愿而做,更会悦乐天主的心,也更光荣天主。她还说"我们是天主的孩子,不是他的奴仆。"小德兰本人去世的前几天,兴高采烈地说"信赖与爱的生活。"较早时候小德兰也曾说过"圣德不在于行这个善,做那个功,却在于内心感到我们的渺小,在天主前认识我们的软弱但仍然大胆地信赖天父的美好。"有些神修书以为要达到成全境界,需要经过数以千计的阻挠,小德兰对此说感到大惑不解。

    玛尔定太太曾坦诚地承认对教会的斋戒感到有些勉强。有一次在严斋里她曾说真希望复活节赶快到来也说有些神父讲的道理太枯燥乏味她只是为了尽责任才昕。女儿们也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因她们也是人。宝琳在修会的最后时日一一一长长的第69年一一为了早课(加尔默罗会是早晨两点)她每次为战胜枯燥而挣扎。早起就很勉强觉得念经又长又乏味。小德兰虽然很爱圣母,但她曾说不喜欢念玫瑰经,这使她觉得好像穿着一件带毛的内衣。有着对圣母始终如一的信赖,她说对此圣母不会不高兴,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她知道我们的好心赛琳入加尔默罗会以前也说过,她不喜欢会衣,特别是将头包得紧紧的那块头巾,也不喜欢为修女们规定的的迈步尺寸。玛尔定家的女孩们都坦率直爽,这都是从妈妈那儿学来的特点。

    玛尔定太太特别敬爱圣母,并说每次求她都会得到特恩。每

    A年5月她把家中的圣母像都装饰得富丽堂皇甚至女儿们说比圣堂里的更漂亮、更耀眼O她对当时圣母在不同地方的显现有浓厚的兴趣,特别在拉撒采特、露德及壁笠遇。但对当时盛行的一些预言、显示及灵迹,持有怀疑的态度。无疑那些报导给教宗、给法国招惹了不少麻烦。

    她把这种对圣母的挚爱,传给了她的女儿们。固然,公教家庭没有不敬爱圣母的,但圣女小德兰特别敬爱圣母,可说她们之间的爱川流不息010岁时圣母治好了她严重的神经错乱。玛尔定太太一生最钟爱的一尊圣母像曾显示出,特别向小德兰微笑。她记得"我的一切疼痛立刻完全消失,热泪盈眶,且泪如雨下,那是至洁天乡喜乐的热泪O,,

    同样,宝琳也说,刚6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好像慈母看护她的婴儿一样,圣母靠近她的床注视着她,她没说什么话。但从那时起,这个小女孩的心中,对贞洁充满了不能言喻的甘美。宝琳简要地记载"那是一个星期六,也不是梦。"

    小德兰看到圣母微笑,觉得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母亲,她不特别强调天主之母。她也总不把她看成可畏而不实在的形像,正好像很多教堂里所供奉的。她临死以前曾说我们的母亲一生也逃不过肉体的病痛。她也受冷热之苦,她疲倦,她饥饿。小德兰看她像是一位年轻且贫穷的犹太女子,经历过人生的一切痛苦艰难,她并不是被风吹倒的弱女,生在象牙宝塔中,不食人间烟火。

    她对童贞女的爱很早就开始了O赛琳说:"4岁还不到,小德兰特别高兴在我们的母亲祭坛前念经。看到台上放了鲜花,她便会手舞足蹈O年纪稍大一点她喜欢用蜡烛鲜花装饰家中的圣母台O"赛琳这些话是在德兰的伟大广传以后才讲出来,所以这些话的取舍要有分寸。另外我们还需要了解在装饰圣母台的这种原始自发的乐趣,由于小德兰在神修方面早熟,也很可能,虽然做的是孩童的事儿,但也许早知道了圣母的伟大与重要。

    一位同小德兰一起做初学的修女证明说"她对童贞圣母的大爱使我常感到惊奇。每次谈到圣母她便会滔滔不绝。"在加尔默罗会整个的生活中,做每一件事,她都是先请求圣母,当院长姆姆即宝琳,命令她写出她生活的故事时,她立时走到圣母像前,求她指挥她的笔,可不要写一点儿她不喜欢的事一一那正是曾向她微笑并治好她病的那尊圣母像O

    她做代理初学神师的时候,对初学生讲的话,句句都恰到好处。对她们每次讲话都正对要点使她们感到惊奇。她们也曾问过她,为何会如此,她立即回答说"每次同你们讲话以前,我必先恳求童贞圣母,为使你们得到最大的神益,我应该讲些什么O向你们讲的话,连我自己有时也感到奇妙,觉得总没有说错过,因为是耶稣藉着我在说话。"

    她曾告诉过一位修女"我喜欢把一切困难在天主面前全都隐藏起来,这样看来我常是一个快乐的人,但我从不瞒着童贞圣母,什么事儿都告诉她。"实际上小德兰最后所写的,也是写给我们的慈母。下面短短的这几句话是她整个爱情的结晶"哦,玛利亚,如果我是天上的母后,您是小德兰,我宁愿做小德兰,要您做天上的母后O "

    玛尔定太太是一个很有爱德的女人。就拿她同工人们的关系来说,她认为最大的原则,是每位工人,都常常觉得主人真的爱护她们,对她们同情、慈悲,没有任何不能通融的事O她坦承自己待人接物有点儿直爽,但所有的工人都敬重她,只要她需要,她们都不离开。她曾说"待工人同对待我的孩子们完全一样。"如果有人病了,她亲自照顾她,有时彻夜不眠。她去世好多年以后,一位过去的工人一一露依斯说"为玛尔定太太什么都可以,但为别的人,什么都不行。"如果有做彩饰的工人病了,她立刻便会带点儿礼物探望她,并以鼓励与祈祷安抚她。

    在与工人们的交住上玛尔定太太总记得圣保禄所说的"主人对工人要公平记住在天上你还有一个主宰。"像玛尔定太太表现的这种爱,会冒犯那些以进步为幌子的进步人士,听说她仍带有维克多利亚时代的色彩:那时英国乡下贵族妇女叫女儿带着面包、汤与糖酱到穷乡僻壤,伺候那些穷苦大众。到了今天,条件好一点儿的人家雇得起员工,如果待他们不像自家人,他们很快便会走掉O

    一个多世纪以前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我们理应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形,判断玛尔定太太所行的大爱。工人们当时往往工作太多,给的薪水太少,主人随时可以把他们开除。工人一有病,立即就会丢掉工作生活立刻没有着落。假如您是一个孤独而没有钱的老人,您根本没有希望,现代监狱的杀人犯,也比18世纪中叶工作的老年人们好得多。公家的赈济少得可怜。当时的社会风气,认为失败是一种处罚,没有什么所谓慈悲,不幸是活该,不值得可怜。

    玛尔定太太做的很少,能做的,她都做,并且是诚恳地,高兴地去做。而接受她大爱的人,都感激不尽。陌生人很快便成了熟人。一天她在郊外散步,看到一位衣着槛楼的老年人,便把一些钱给小德兰,吩咐她给那位老人。老人表示感激,于是她便请老人到家来,给了他一顿丰富的晚餐,临走前并送他一双靴子。老人的遭遇相当可怜,他没有家,睡在一个被人遗弃的破屋内O有时好心人可怜他,送他一两个铜板。饿了,便去军营附近讨饭。玛尔定太太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来,她常会给他饭吃。不久,玛尔定先生替他找到了一座老人收容所,虽然谈不上高贵,但至少不像去年冬天那样,忍受饥寒之苦。

    连国家的敌人她也爱。在1870年普法战争时,有9个德国士兵住在玛尔定家,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可怜兮兮地,又想、家。彩丽对他特别好给他谈话开玩笑并偷偷地做小菜给他吃。

    她是一个整天忙个不停且愉快的女人但对现世并没存有幻想,她勤奋地做分内之事,但总坚持认为在现世我们得不到满足以及持久的快乐O存有这种希望的人是搞错了他们的希望常会变成泡影。在今世得不到真的幸福:上天的命令是这样的,我们永远不要忘记,真正的家在另一个地方。在她的整个生活中,始终坚持着生命是暂时的并且随时随地可以一命归天。

    她也很少享受所谓"今生的短暂快乐"并且警觉地一有机会便说明现世快乐的虚幻。她认识一对既富有又快乐的年轻夫妇,一天夜晚他们打算去某咖啡厅同亲友们玩一个晚上,八点半左右,先生记得要去邮政局寄封信,太太伴他一起去。他们打算抄个近路,经过公园走小路时,他们忘记了那儿有个深坑,结果夫妻二人都掉下去丧了命。彩丽写给她弟弟的信中说"这位年轻太太惯常得意地说,什么我也不缺……我富有且健康,我要什么有什么,再幸福不过了!"同时她警告弟弟灾难正在等着那些拥有现世财富而得意忘形的人。

    在这方面以及很多其他方面,小德兰真不愧为她的女儿,她曾写信给赛琳说"世物同我们有什么相干?唉!为活着就不容易,还是活在现世的痛苦悲惨中!"又写给宝琳"假如您仅知道我对世事感到如何地元所谓。受造物的美与我何干?即便我得到一切,我仍然不会快乐,因为我的心还是空的O"父亲病重垂危,大姐玛利对里修家中的家私处理方面很不高兴,德兰告诉她,现世生命眨眼即过,到了天堂,哪还会对这些家私有什么兴趣。

    太坚持不愿同那些富有与时髦的人家为伍。不过她对自己的感觉也很坦诚,有一次她说,不愿同她们在一起,也许是一种骄傲的心理,因为觉得比不上人家。"那需要太多的付出,她好像是臼白地浪费金钱和时间。"可是有时她也得意地给嫂嫂写信,告诉她玛利和几个同年的女孩子们,曾在xx太太家过夜。

    玛利把这事告诉了宝琳宝琳又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她的姑母,就是那位往见会的修女她也是玛尔定太太的妹妹。不过玛尔定太太说,她不喜欢玛利的假期O而姑姑却气愤地说"是不是我们都应该关在隐修院里,我们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就不应像个野人,并且我很同意玛利的想法,要有一些快乐O那也可能帮助她纠正怕羞。我的姐可能是个圣人但不该样样事儿都听她的。"

    或许在别人看来玛尔定太太并不是常常前后一致的,她有着做母亲的人性弱点在管教儿女上她总不愿昕旁人的劝告。

    无论如何,玛尔定夫妇对现世享受的摒弃及对现世虚幻的坚持,的确深深地影响了他们的女儿们O我们发现小德兰是如何完全地摒弃了它。同样赛琳在世间总不快乐O在父亲生命的最后几年,那时他瘫痪旦打不起精神,暑假时,带他到叔父婶母表兄在拉木同的庄园小住,那是叔父继承的一座漂亮庄园O一座大的建筑,位于花园中央,百亩的丛林围绕。那是他们最舒适的几个月,经常有舞会,旅行郊游,同亲朋们团聚,但赛琳总不快乐O她不喜欢仆人伺侯她,在这奢华的生活中,时有被窒息的感觉。

    有一次她乘车去出外拜访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仰卧在车的安全椅背后,那虽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但她对这一时的松懈,却倍感惭愧"我怎能还这么放肆呢?"于是她把她刚买的手锡弄坏,并且说"我还戴着这个链子,我是个奴隶吗?"

    当宝琳在肋芒斯往见会修女院住宿时她发现在那儿的学生多贵族出身。换句话说,她们的祖先在某一时代得到了贵族身份,在名字前冠以DE字。回忆学生时代宝琳说这些女孩子的虚荣心,简直不能让人相信。一个女孩麻烦宝琳,问她是否仅有一个贵族先辈,幸亏宝琳记得在拉考卧的一位蒙席,是父亲的一个表亲O这个女孩又追问她家中的绘画室及沙发是什么颜色。宝琳没有勇气告诉她家中根本没有画室但她忽然记起在阁楼上玛尔定小恕的地方有个黄色的工作椅。便惊觉地告诉她绘画室是黄色。"那是最高贵不过的",她惊叫地说。"虚中之虚,万事皆虚。"宝琳叫起来,那是学校一般女生既严肃又缺少幽默,且不伤大雅的聊天片段。

    玛尔定太太自己面对死亡的态度在她本人极有代表性。她的勇气,她愉快地完全服从天主的意愿,她实事求是的精神,连对死亡也无动于衷,这正对她的个性。那是1865年,她的乳房开始发肿感到不适。本来多少年来,情况稳定,也没有做过任何治疗。但到了1876年又开始发肿O因为先生和弟弟着急,她不得已才去看医生。她根本不在意医生的意见(一百年以前,对此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名堂)。

    她并不喜欢这位医生,不过内心还是尊重他。他不说闲话,也不抚慰病人,只告诉给她冰冷冷的事实。仔细检查以后,医生告诉她是癌症。问她是否曾拒绝手术她说没有不过她认为开刀比不开刀更缩短她的生命。医生同意开刀几乎完全没用。只好给她开了几味药方。她问医生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医生盯着她说"用是没有用,但对一些病人觉得心安一点儿。"

    她对医生的坦诚很感激,这样给她一些时间把后事安排好,她去世以后,家里少些麻烦。她去世的前三个月,告诉人这次看医生真是宝贵极了O听诊完后她很快回家把医生的话讲给别人昕,昕的人都哭起来,但她却能心平气和地告诉大家,某人某人得了医生这种诊断以后,反又活了10多年。她竟能叫大家平静下来。只有路易无法安宁,他真的垮了O他给彩丽的妹妹写信,告诉她这个凶信。她反劝他不要过分伤心难过一切都在天主手中O只是这样普通安慰的话,并告诉他自己的脚趾上长了一颗鸡眼,疼起来也许比她的乳癌还厉害。

    自然彩丽的哥哥和嫂嫂也给她写信安慰她但对她俨然成了疲劳轰炸。几个月后,她要求他们信中不要再提病的事,她简直听厌了"大家把它忘记吧谈些叫大家高兴的事。"她自己对病的态度简单明确"假如天主把我治好我会很高兴因为我也实在愿意再活下去。离开先生同孩子们,我当然难过。不过我告诉我自己假如我好不了,我走了,为他们更好。我真愿对这事说到这儿为止。多说没有好处。我们能做的都做到了让我们把一切都放在天主的手中O假如我好不了那是天主已决定叫我去。"

    玛尔定太太并不爱旅游但她还是去了露德一趟。按她的本意,宁愿留在亚冷松的家中,在工作与祈祷中,度完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但她拗不过家人及本堂神父的怂恿才去的O圣母在露德现示给伯尔纳德还不到20年这个位于比利牛斯山脚下的小镇,已经吸引了日渐增多的朝圣团队。但玛尔定太太不要她先生陪同O因为她知道他喜欢朝圣他或许为叫她高兴以后会劝她去别的地方。但她知道死期只剩几个星期了O她身心恐惧,已没有多少时间,再不想观光了。跟她同去的只有三个女儿:那就是玛利、宝琳及莱奥尼。这次朝圣非常糟糕也使她受尽了折磨。

    他们决定参加一个旅行团O玛尔定太太发现,一支团队将在6月18号早晨八点以前离开安哲斯她设法拿到四张票。她同莱奥尼前一天离开亚冷松。她在肋芒斯停下并在那儿与玛利和宝琳碰头,下午到达安哲斯。次日启程赴露德。这次旅程,真是恶梦一场,痛苦得不得了O车子的颠簸,对受癌病折磨的玛尔定太太,真是一种酷刑O同车靠近的一些朝圣者,用酒精火炉煮咖啡,结果咖啡炉打翻,洒在玛尔定带的食物和衣服上。不知一块什么东西飞入玛利眼中,使她痛的流泪几个小时。莱奥尼也在哭,因为鞋子太小。他们清早五点钟抵达露德。

    在这20个小时的旅途中玛尔定太太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的觉。下榻的酒店也弄错,最后她们只得睡在修女院,修女们倒很慈祥,只是吃的东西太少。玛利把玛尔定太太去世的姐姐送给的念珠也丢失了,彩丽对此很伤心,宝琳也丢掉了她的念珠。玛尔定太太滑倒,跌落几个台阶,脖颈受伤。整个朝圣,成了一联串的不幸。幸好都不太严重不过这些痛苦的折磨都发生在这位将归天的女人身上。她的病并没有好。她四次被放入冰冷的水中,并说"童贞圣母,正如向伯尔纳德说的,我将使您快乐,但不是在今生,而是在来世。"

    在1877年8月28日半夜玛尔定太太逝世了O当时玛利17岁,宝琳16岁,莱奥尼14、赛琳8岁、小德兰刚刚4岁O她们的爸爸54岁O太太的去世,为他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难道就不能再让她多活几年,使最小的两个女儿稍微长大一点儿。不过一切遭遇都是天主的旨意。对这样的不幸遭遇虽然反抗的心理是很自然的,但那是错误且愚蠢的。理智往往没有办法明了,在悲剧的背后,总会隐藏着快乐的因子。理性多次要反抗,信德把它接纳O我们的生命短暂,在现世环境下,可能没有办法知道他整个的计划及全貌。

    玛尔定太太的去世已是在一个世纪以前。可能现在我们已看清它的目的,并且对它感到庆幸。有关圣女小德兰的事迹已写了不少,但直到目前,写过的东西,仍然不够强调:一切的一切最后都是为帮助人成圣一一一这适合每位圣人。连圣女加入的加尔默罗会的缺点也帮助达到了此一目标。现在让我们谈谈玛尔定太太死后发生的事迹O

    我们以前提过,这个家庭高兴地安居于亚冷松,父母的生意兴隆。二位长女在往见会修女办的学校念书。有一位往见会的修女在家教莱奥尼及赛琳。小德兰在家学习O似乎看不到任何理由,为什么她们不能平平稳稳地过下去。女儿们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我们不得而知O她们结婚,或人修女会,或在家帮助做彩饰的生意。我们马上可以看到,玛利开始并没有入修会的意愿,而且又有几位男士对赛琳很有兴趣。

    无论如何,我们知道,假如玛尔定留在亚冷松,四个女儿都不会入里修的加尔默罗会假如她们不入会我们怎会听到圣女小德兰的大名?但是太太去世以后,他才严肃地考虑,为了女儿们的好处,是否应留在亚冷松。当他住在里修的时候,彩丽的哥哥及夫人,还有两个女儿都力劝他搬到那儿去住他们很高兴帮助玛尔定照顾四个侄女O

    假如玛尔定没有小孩,他一定会死守在亚冷松,因为一切不必求人,并且也不依赖任何人。但他对孩子的热情是绝对的,她们的兴趣高于他自己的愿望。好像有一次玛利写信给她的姑母"他愿为我们做任何牺牲一一一他的幸福必要时包括他的性命。"因此,就在那年11月底,他们安顿在莱布梭乃,那是盖蓝先生在里修为他们找到的为了女儿们的好处玛尔定先生决定自亚冷松搬到那里。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决定。